40余万灯笼的街头“守护人”

肥三

上午10点刚过，正在东单路口对灯杆上悬挂的红灯笼进行例行巡视的吴晗，手机“叮”的响了一声。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几秒钟后，一张路灯杆上挂着灯笼的照片便下载到了手机屏幕上，照片上还写着一行小字“政协路北侧东口往西第五根杆坏灯笼未换”。发现问题，迅速解决问题，吴晗要像这样在工作中度过一整个春节。作为灯笼“守护人”中的一员，他的任务是要确保街头装饰的春节景观完好无损且正常运行。

今年春节期间，全市共布置各类灯笼和中国结40余万件，灯带50余万平方米，装饰天桥130余座，设置景观小品300余处。所有这些景观布置，全部要靠人工来进行日常巡视和维护，仅以东城为例，像吴晗一样的“守护人”就有150多名。
巡视：一天徒步10公里是常事
吴晗是东城区春节景观布置施工维修单位的“守护人”之一。在他的手机上，有一个由25人组成的微信群。“崇雍大街、中轴线、前三门大街、北京站周边、地坛和龙潭庙会周边这几处重要节点的春节景观巡视和维护，主要由我们这个小组负责。小组里既有巡视人员，也有维修人员。巡视人员发现问题后，要第一时间用手机拍照，发送到微信群里，以便维修人员前往现场进行检修。”
站在东单十字路口，吴晗抬头指了指身边一根悬挂有红灯笼的路灯杆举例说，巡视人员发现问题后，拍照也要讲究技巧。比如，问题的具体位置、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损坏程度等等信息都必须拍全。不能光拍个光秃秃的灯杆，要带上周围的环境特色，让看到照片的人能够凭借照片迅速找到现场。“这一处的灯笼，位于东单路口北侧。那就要拍上对面的东方广场，拍上长安街，拍上东单路口的过街天桥。照片上要备注文字，写上‘东单路口北50米、路东，6个串灯中的哪一个损坏’。一般要选取不同角度，拍摄两张照片。”

在东单十字路口，吴晗遇到了同样作为“守护人”的宏远工程建设管理公司现场监理温中刚。温中刚告诉记者，一般情况下，每日的例行巡视从早上7点开始，如果进展比较快的话，每条街一上午就能巡视两个来回。一直要持续到晚上12点左右，例行巡视才能结束。像是崇雍大街这样的重点大街，人流量和车流量都比较大，春节期间会适当增加巡查的次数，一天可能会巡视五六次甚至更多。
“巡视基本靠走。”一边沿着东单北大街巡视，温中刚一边告诉记者，坐车巡视肯定不现实，坐在车上，无法近距离360度全范围观测到景观的细节情况。骑自行车有时候也不太方便，每一处灯笼之间有时只不过间隔几步之遥，不停上车、下车十分麻烦。所以为了保证每个景观布置都能看清，大部分时候，巡视人员都是以徒步为主。一天下来，徒步走上10公里那都是家常便饭。
一条街巡视一圈下来，即使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要在微信群里通报一声。温中刚说，这样，才能便于下一波巡视人员错时巡视。比如，这条街刚巡视完一遍，基本不会立刻出现问题。下一波巡视人员可以等待半小时以后，再对同一条街进行下一轮巡视。保证有个合理的间隔时间。
抢修：15分钟抵达现场
别看就是盏灯笼，白天和晚上的巡视重点却各不相同。东单北大街上，温中刚走上过街天桥，用手拽住一组串灯的灯架轻轻晃了晃，确定灯架十分牢固，这才走下天桥继续向北行进。他告诉记者，白天主要看景观布置是否完整。比如，灯笼有没有损坏，有没有歪斜，灯架是否牢固，有时候就要像这样亲自上手晃悠几下。而到了晚上，主要看各种灯笼、灯饰、灯带、景观小品是否能按要求亮起来。以东单北大街道路两侧悬挂的串灯来说，一组六个灯笼，要挨个看一遍是不是都亮了。如果发现该亮却没有亮起来，就要第一时间在微信群里通知施工单位。15分钟之内，施工单位抢修组的工作人员必须赶赴现场进行修复。
吴晗仔细看了看微信群中巡视人员上传的照片，政协路路侧灯杆上悬挂的一个亚克力红灯笼被撞碎了一半。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被超高货车撞碎的。不到一分钟的工夫，抢修小组就已经在微信群中给出了回应。吴晗说，抢修小组会按照灯笼的不同损坏情况，来准备相应的维修材料和维修工具，开车迅速赶赴现场。

“很多景观设备的体积比较大，平时都是统一储存在顺义的大型库房中。但是一旦街头的某个景观出现了故障，临时开车去顺义拉肯定来不及，所以我们就近在北新桥和前门各设置了一个临时的物资存储库和检修备勤点，每个点位都提前储备了20套待更换的备用灯笼和检修工具。哪个位置的景观出现了故障，可以就近调配抢修队伍前往救援，最大限度节约时间。”吴晗说，一个抢修组一般会配4个人，一个人负责摆设椎桶和安全标识，维持周围的秩序；一个人负责扶梯子；一个人负责传递维修材料；一个人爬到梯子顶端对损坏的灯笼进行维修和更换。维修最长一般不会超过20分钟。
果然，记者在吴晗的手机微信中发现，有些灯笼歪斜一类的小故障，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之间间隔的时间甚至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担忧：干这行最怕刮风
干这工作最怕什么？吴晗和温中刚几乎异口同声，最怕刮风。
这不，就因为头一天听见天气预报里说第二天要刮风，最大风力可能会达到7级，大家立马紧张起来，全上街巡视了。“肯定得对重点大街和重要点位增加巡视频次。”温中刚说，有些背街小巷，本身就比较背风，那可能增加巡视一次就行了。但是有些春节景观布置所在的位置，恰恰位于风口，比如前门大街北端这次摆放的“幸福之花”景观小品，正好摆放的位置就是风口处。遇到这样的景观布置，提前一天就得先去检查一遍，或是采取一些加固措施。等第二天大风一刮起来，立刻再增加一次巡视。而等到风停了，还要再去巡视一波，看看大风是否对景观进行了损坏。
确定东单北大街两侧的灯笼全部处于正常状态后，顶着7级大风，吴晗和温中刚从兜里掏出手机，拍下了现场照片后又迅速把冻红的双手揣进了衣兜里。随后，俩人分别拐入了不同的街巷，继续走上了各自的巡视之路。